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臂上,重得要命,差点叫我托不住。随后我松手了。他躺倒在我的脚边,昏了过去。我去车上的储物箱里拿了一副手铐,扭过他的手腕压在他背后,“喀嚓”铐上。我拎着他的腋窝把他抬了起来,费力地拖着他走到树障后面,避开街上的视线。我回到车上,往山上开了一百英尺,锁好了车。
我回来时他还在昏迷中。我打开门,把他拖进屋里,关上门。这时他开始喘气了。我开了一盏灯。他颤抖着眼皮睁开眼睛,渐渐看清楚了我。
我俯下身,有意避开他膝盖的攻击范围,说:“保持安静,不然再给你吃刚才的苦头,这次下手会更重。静静躺着,憋住呼吸。憋到你再也憋不住,然后告诉自己不呼吸要没命了,你脸色发黑,眼珠子都突出来了,你立马需要吸气,但你正被绑在椅子上,在圣昆廷那间干净整洁的小毒气室里,你一吸气,就非得拼了命地不去吸,你吸进去的不是空气,而是氰化物。如今我们国家就管这叫做安乐死。”
“滚你的。”他苦叹了一声,说道。
“你得老实交代,老弟,别以为有别的法子。我们叫你说什么,你就得说什么,不叫你说什么,你就不能说什么。”
“滚你的。”
“再说一遍,我就在你头下面放一个枕头。”
他嘴巴抽搐了两下。我任由他躺在地上,手腕靠在身后,脸颊陷进地毯里,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里透着动物般的机敏。我点亮了另一盏灯,迈进起居室后面的走廊。盖革的卧室好像原封不动。走廊对面的那间卧室这时已经不上锁了。我打开房门。房间里摇曳着昏暗的灯光,有檀木香味。梳妆台上并排立着两根锥形的香灰。光线来自一英尺高的烛架上两根细长的黑色蜡烛。它们立在直背椅子上,床的两头各有一根。
盖革躺在床上。之前发现不见的两条中式挂毯搭在他的身体中央,组成一个X形十字架[1],刚好挡住了他血迹斑斑的外套前襟。十字架下方,他黑色睡裤里的腿僵硬地挺直着。他脚上穿着厚毛毡鞋底的拖鞋。十字架上方,他的手臂在手腕处交叉,手掌平放在肩膀上,掌心向下,手指并拢,平直地伸展着。他嘴巴闭着,那两道陈查理式的八字须不真实得像假发。他的眼睛几乎闭上了,可又没有完全闭紧。那只玻璃眼珠映着烛光,发出淡淡的光泽,朝我闪烁着。
我没碰他。我也不靠近他。他肯定像冰一样冷,像木板一样僵硬。
黑色蜡烛的蜡液从灯芯的凹口淌进了槽里。一滴一滴的黑色蜡液沿着蜡烛侧面流淌下来。房间里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