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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看到这钟,心里都不大舒服。
好像自己的思绪有点跑偏了似的。
曹寅是真的腹诽:皇上啊,您再不开口,奴才就要到下值时辰了。您不会让奴才迟回家吧?郡主格格她们也要下学了。让人家挽月晚回去,多不好!
顾问行手腕上时不时动着,脑子也飞快转着:皇上这是故意晾着这位挽月姑娘呢!也不知是二人之间有了什么过节,故意罚她。还是想磨磨她的性子。不过照这样看,他还真欣赏这位姑娘。这么久了也不见烦躁。神色如刚进来的时候一样。光是这份心性和定力,便是先帝在位时的很多妃嫔娘娘,都比不上。
不烦躁还顶多只能见得是大家闺秀懂规矩。最主要是,皇上突然召见,并未说任何由头。让坐下后又一言不发地晾着。常人心里都会忐忑惶恐,猜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。但这些似乎都不在这位姑娘脸上见到。她只始终淡淡,偶尔流露出一丝无聊罢了。
虎父无犬女,真不愧是鳌中堂的女儿!
终于,曹寅见到皇上批完了这一摞的最后一本,将笔搁置到了笔架上,而没有继续蘸砚台,他松了一口气。
玄烨微微抬头,偷偷打量她的反应。见她神色如常,仿佛真的信了曹寅的话,来吃好吃的东西,忽然有点于心不忍。但他更从心底欣赏起她的这份定力来。
他以前就觉得,她一点都不怵他。偶尔流露出来的发怵,也是为了目的故意装出来的楚楚可怜。比如上次在八方食府,被他揪住了错处,她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,那时候是示弱的。
大多数时候,她同他就像两个地位从来没有鸿沟和高低尊卑之分的人,她敢于直视他,却并不倨傲,是不卑不亢。这点,在他看来最为难得。只有朝中的一些清流纯臣,像陈廷敬之流,才会如此,甚至还远做不到。
他在阅奏折,她在一旁笑着不多言语。好像他随时都可以开口,也可以想不说就不说。嗯,方才他感觉是自在!很松快!
“从御花园过来的?都瞧见什么花儿了?”
安静中,皇上开口同挽月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。依然只是淡淡地抬头瞥了她一眼,将刚写好的字展开,似乎在等墨迹干涸。
曹寅知道,这种事一般顾问行会帮着干,皇上此刻故意磨时间呢。
挽月嫣然一笑,“木芙蓉开得正好。不过来的时候,这花儿如微醺美人,是粉红的娇嫩;恐怕待会儿臣女沿着原路回去,瞧见的便是深红紫红了。”
言下之意,您到底有话没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