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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老派的带尖头的笔迹写的。信封里有一张例行的短笺和一张淡紫色五百美元支票,写明应支付给菲利普·马洛,落款盖伊·德·布利塞·斯特恩伍德,由文森特·诺里斯代签。这个早晨于是变得很美好。我正填着银行的单子,门铃响了,我知道狭小的接待室里来了客人。是那个开普利茅斯车的小个男人。
“很好,”我说,“进来,外套脱了吧。”
我撑着门,他谨小慎微地徐徐走过我身边,谨慎得好像生怕我会往他的小屁股上来一脚。我们在桌子两边落座,面对面。他个子特别小,不到五英尺三,体重几乎及不上一个屠夫的大拇指。他有一双略显紧张的明亮眼睛,努力想显得坚定,但那副“坚定”的样子就像半块贝壳上的牡蛎。他穿一身双排扣深灰色套装,肩膀处太宽,翻领又太大。外面是一件爱尔兰花呢外套,敞着,有几个点磨损得厉害。交叠的翻领之上,一条薄软绸的领带露出了大半,溅满了雨水。
“也许你认得我,”他说,“我是哈利·琼斯。”
我说我不认识他。我把一扁听香烟推到他面前。他小巧干净的手指夹出一根,犹如一条鲑鱼咬住蝇饵。他用台式打火机点完烟,摆了摆手。
“我来过这块儿,”他说,“认识了一些本地人。以前常从胡内米角[1]运点酒过来。这行不好做啊,兄弟。坐着侦察的车,大腿上搁一把枪,屁股口袋里塞着足以堵住运煤槽的一大摞钱。好几回,还没到贝弗利山我们已经给四批警察孝敬买路钱了。这行不好做啊。”
“可怕。”我说。
他向后一靠,他那张紧绷的小嘴向天花板吐着烟。
“也许你不相信我的话。”他说。
“我也许不相信,”我说,“也许相信。话说回来,也许我没必要浪费时间做决定。你铺垫了这么多,跟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是没关系。”他讥诮地说。
“这两天你一直在跟踪我,”我说,“就像一男的想勾搭某个姑娘,却又缺少最后那一丝勇气。可能你是要推销保险。也可能你认识一个叫乔·布罗迪的家伙。可能性有很多,但我手上有很多正事要忙。”
他的眼珠子突了出来,下嘴唇简直掉到了大腿上。“老天爷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懂读心术。别憋着了,一吐为快吧。我时间有限。”
他的眼睛突然一眯,眼里的光彩几乎消失了。屋里沉寂了下来。在我窗户下方,雨不停拍打着大厦门厅那涂了柏油的平坦屋顶。他的眼睛睁大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