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(第3/3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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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大几的年纪:一个关于寂寞的个案。)我能坚持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告诉自己,我多一秒也受不了了。分钟成了当时最小的计时单位。每一秒都持续了一分钟,每一分钟都持续了一小时,每一小时像过了一年。当我终于没入巴黎的曙光时,我的三十岁开始了*。
*在塔可夫斯基记录他在意大利生活的纪录片《雕刻时光》(Tempo di Viaggio)中,有一个很棒的片段,他与编剧托尼诺·格拉(Tonino Guerra)(12)研究《乡愁》(Nostalghia)(13)的素材。两个人坐在那儿,聊着。电话响了,格拉接起来:“哦,米开朗琪罗……”是安东尼奥尼打电话过来聊天!那是20世纪,就像当年龚古尔兄弟的《日记》(Journals)写的那样,“门铃响了。是福楼拜”。
把《潜行者》的黑白形容为黑白就像在描述彩虹时给它染色。从技术上说,这种浓缩的深棕色是因为拍摄时用了彩色胶片而冲洗成黑白片。这也是一种黑白的效果,光谱被压缩了,成为能量的来源,就像石油一样,甚至颜色也跟石油一样黑暗,但有一种金色的光泽。除了水滴声,还有一种吱吱嘎嘎的声音和别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噪声,难以言述。现在我们在房间里,看着一张床。
一张桌子,是一张边桌,很明显比酒吧里的那张要矮得多。火车经过或是什么的震动让桌上的东西咔嗒作响。这震动足以让一杯水滑过半张桌面。记住这一点。在《潜行者》中,没有什么是偶然的,同时,里面又充斥着偶然。桌子旁边,一个女人正在床上睡觉。她身边是一个戴头巾的小女孩,女孩旁边是一个男人,可能是她的父亲。火车的震动声越来越大。整个画面都在摇晃。有人居然能在这样剧烈的震动中保持熟睡,尤其是那火车还大声广播着《马赛曲》。镜头慢慢摇向床上的人们,接着又慢慢摇回来。安东尼奥尼喜欢使用长镜头,而塔可夫斯基则将此进一步发展。“如果是普通的长镜头,人们会觉得无趣,但如果长度继续增加,就会引起你的兴趣,如果再长,就达到了新的层次,会引起注意力的高度集中。”这是塔可夫斯基的审美。起初,我们对时间的期待和塔可夫斯基的时间会有落差,而这种落差在21世纪变得越来越大,我们距离塔可夫斯基的时间越来越远,没有什么能持续——没有人能集中精神关注什么事——超过两秒钟。很快,人们就没法欣赏西奥·安哲罗普洛斯(Theo Angelopoulos)(14)的《尤利西斯的凝视》(Ulysses‘Gaze)那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