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 (第1/6页)
雷蒙德·钱德勒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33言情网www.33wxw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我俩出了落地窗,踏上一条铺红石板的光滑小径,这条小径一直绕到车库前那片草坪的最远端。眼下,车库外停着的成了一辆镀铬的黑色大轿车,那个面带稚气的司机正在擦拭它。沿小径一直走,我俩到了那座暖房的侧面,管家为我打开门,站到一旁。进门是一间前厅,暖和得就像一个文火慢烧的烤炉。他后脚进了屋,关上外间的门,打开里间的门,让我俩入内。这下是真的热了。空气浑浊潮湿,蒸汽弥漫,混杂着茂盛的热带兰花腻人的香味。玻璃墙面和屋顶都结着浓厚的水雾,大颗大颗的水珠泼溅到下面的植物上。灯光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绿色,像是从鱼缸玻璃里透出来的。这地方种满了植物,整整一大片,尽是恶心的肉状叶子和犹如刚洗净的死人手指般的花梗。那股味道就像在毯子下面焖烧酒精,难闻极了。
管家带我穿行其间,尽他所能帮我避开那些要打到人脸上的湿叶子。片刻之后,我们来到了植丛中央的一块空地,头上便是圆顶。眼前,在六面旗帜围成的六边形区域中,铺着一块陈旧的红色土耳其地毯,地毯上是一部轮椅,轮椅上有个行将就木的垂垂老者,他看着我们,那双黑眼睛早已黯淡无光,却依然如炉台上方画中人的眼眸那样墨黑,那样率直。他脸的其余部分简直是一张铅制面具:毫无血色的嘴唇,尖鼻子,凹陷的太阳穴和渐渐腐烂、外翘的耳垂。包裹他细长身体的——在这样的高温下——是一条旅行毯和一件褪色的红浴袍。他的手鸟爪一般瘦骨嶙峋,松弛地交叠在毯子上,指甲呈紫色。几绺干枯的白发死死扎根于他的头皮,好比野花在不毛的岩石上奋力求生。
管家站到他面前,说:“这位就是马洛先生,将军。”
那老者没动也没说话,连头都没点一下。他只是了无生气地看着我。管家把一张湿漉漉的藤椅推到我的腿肚子边,我坐了下去。他娴熟地一抄手,拿走了我的帽子。
这时老者把声音从井底一路慢腾腾提了上来,说道:“上白兰地,诺里斯。你要怎么喝白兰地,先生?”
“怎样都行。”我说。
管家走进那堆讨厌的植物丛中。将军又缓缓开口了,谨小慎微地用着他的气力,仿佛失业的舞女在用她最后一双像样的袜子。
“我从前喜欢喝加香槟的。香槟要像福吉谷[1]一样冰冷,底下倒上三分之一杯的白兰地。你可以把外套脱了,先生。对身体里还有血液在流动的人来说,这里太热了些。”
我起身脱去外套,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、脖子和手腕背面。八月里的圣